第10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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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
S大在隔壁區, 距離他們家還是挺遠的，開車需要一個多小時。
典禮九點半開始，但七點白嘉卉才睡醒。
她急匆匆洗漱完, 趕在八點化好妝，謝雲深做的早飯也來不及吃, 隨意塞了兩口吐司就出了門。
小劉早早就開車等在樓下，白嘉卉率先上車，謝雲深從房間提了一只她的包還帶了一袋吐司給她在車上墊肚子。
等他們都坐上車，小劉識趣地升起隔板，拒絕吃老板夫婦的狗糧。
“都怪你早上不叫醒我。”白嘉卉接過吐司，嗔了謝雲深一眼，“要不是昨天挑好了衣服, 今天就遲到了。”
謝雲深擡手把她嘴角的面包渣擦掉，“昨天晚上因為我，寶寶沒睡好, 所以六點便沒有叫你。”
他一提昨晚，白嘉卉的註意力成功轉移。
她坐在他腿上，用沒有拿過吐司的手撥弄起他的眼皮，他眼底的紅血絲少了許多, “夜裏這兒可嚇人了。”
“吃完鎮靜藥物是那樣，”謝雲深蹭了蹭她的肩膀，接著說，“我現在很少吃它了，寶寶不要怕我。”
白嘉卉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，靠在他懷裏繼續吃。
等她吃完, 翻找鏡子補唇妝時，發現了謝雲深帶的包, 皺眉道：“你怎麽給我帶了這一只啊。”
“這只怎麽了？我看你很喜歡，就拿了這只。”
在謝雲深的理念裏，喜歡就要帶在身上，錢完全不是問題，大不了壞了再買。
“沒事兒，就是今天拎出去不太合適。”
誰參加畢業典禮帶這種百萬配貨的雪房子啊，現場人那麽多，她有些舍不得。
-
S大是省內知名高校，謝雲深作為青年企業家受邀參會，從進入校園就有專人接待。
車停到報告廳外，參會的學生陸陸續續走進會場。
白嘉卉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，縮在車裏等沒幾個人了才敢下車。
謝雲深也陪著她坐在車裏，接收到她目標消失的手勢才打開車門，問道：“寶寶怕什麽？難道我見不得人嗎？”
“不，因為你太顯眼了。”
白嘉卉理了理頭發，又舒了口氣，“看到熟人，我壓力有點大。”
謝雲深的氣質站在哪兒都是人群焦點，以前談戀愛他們就很少在學校見面，很少有人知道她男朋友是知名企業家，連她的室友都不清楚他的具體身份。
白嘉卉大學四年一直很低調，她不想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，即使他們沒有惡意。
“寶寶這麽漂亮，我才壓力大，生怕有人要和我搶你。”謝雲深俯身吻了吻她的手背。
“就你會說。”白嘉卉笑著推開他的頭，“好癢啊，別親了。”
“我先去找班長領學士服，你和小劉應該要先去見領導吧？”
謝雲深伸手扶她下車，眼角餘光掃到正朝他們走來的人，“不用，他們來了。”
“啊。”
白嘉卉懵了一瞬，隨即看到了學生時期在主席臺才能看到的人物。
“雲深，怎麽來了不給我打電話，我好過去接你。”一位眉目和善，發際線後移到頭頂的男人走上前拍拍謝雲深的肩膀。
白嘉卉確認了一眼面前的人，是只在學校公眾號照片上才能看到的校長。
謝雲深笑著和他打招呼，很是熟稔。
“我的學生啊，大忙人，還得我親自打電話請才給我個面子，”校長和身邊的領導調侃，謝雲深在一邊從善如流的道歉。
白嘉卉和小劉跟領導們點點頭就各回各位，小劉提著公文包在謝雲深旁邊站著，白嘉卉躲在謝雲深背後，竭力當個沒有存在感的助理。
多年學生的本能讓白嘉卉看到這些領導就緊張，謝雲深微微偏頭拉她的手想介紹她，白嘉卉偷偷抽回手搖頭拒絕，他無奈的笑笑繼續和領導說話。
礙於他們在聊，白嘉卉只好跟著他們一起先進會場再找機會溜走。
謝雲深上臺階一直註意身後的她，熟知他脾性的校長把目光投向她，驚訝道：
“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啊。”
“雲深吶，你的助理也是我們S大出去的吧，我看著她像你之前頒過獎學金的學生。”
獎學金……
白嘉卉塵封的記憶突然湧上來。
謝雲深的公司一直給S大讚助著獎學金，大三學期末，白嘉卉獲得了這項獎學金，謝雲深很早就說好會陪她去見證領獎時刻。
但到了那天，一大早，謝雲深說他要開會，沒有辦法陪她坐在臺下領獎，白嘉卉微微失望，沒有說什麽。
直到去現場才發現頒獎人是他。
他一向不願出席公眾活動，不喜歡出現在鏡頭裏，所以每次都是負責人代替。
歷年都是公司負責人去頒獎，但那次給她頒獎的人卻換成了謝雲深。
她是第一個上臺的學生。
臺下那麽多人，長槍短炮對著領獎臺，他笑著朝她走來，白嘉卉心怦怦地跳，差點遮掩不住驚訝，她激動是他又害怕別人看出他們倆的關系。
好在謝雲深有分寸，知道她不想讓人發現，明面上完美扮演了一個對後輩寄予厚望的優秀前輩。
他跟她握手時悄悄勾了勾她的手心，認真說完鼓勵的話就離開了現場。
接下來的幾位學生都由公司負責人頒獎合照。
沒有人對差別待遇提出異議，企業家抽空來見一下領獎的學生，工作忙走個形式就離開很正常。
謝雲深離開會場去了二樓看臺，等活動結束發消息告訴她，他在車裏等她。
白嘉卉問他為什麽要騙她，他說他想親自見證她的榮譽，她的從前他沒有參與，她的現在他不會缺席。
當然也有不想讓她和別人合照的原因。
白嘉卉覺得第二句話才是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。
他們合影留念的照片登上學校公眾號，因為般配還小小上了一次表白墻，不過下面的評論大多是求她的聯系方式。
謝雲深剛得意有人誇般配就被評論氣的吹胡子瞪眼，特意註冊了一個號，在每一個評論下都認真回覆了她有男朋友，把白嘉卉逗的不行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那一次校長並沒有去現場，應該是看了公眾號的照片才知道她的。
校長年紀這麽大了，記憶力還挺好。
謝雲深終於找到了光明秀恩愛的機會，他後退了一個臺階，牽住白嘉卉的手，“是，她是我的女朋友，”
“我就說你那次不告訴我就突然來了現場，前兩天還打電話問我有沒有位置。你小子，交朋友連叔公都瞞著，若不是我眼尖，怕不是得等你們結婚我才能知道這個消息。”
“沒想瞞您，這不是告訴您了。”謝雲深笑著回答。
眼看要進禮堂，白嘉卉捏捏謝雲深的手，眼神示意她要去換學士服。
謝雲深點點頭，和領導們說明了情況，兩人分開，他先進了禮堂。
白嘉卉小跑去洗手間，班長已經在門口等她了。
“不好意思班長，耽誤了點時間……”
白嘉卉跑的有些微喘，連忙道歉。
班長溫柔笑笑，“沒關系，時間不夠了，我得去統計我們班到的人數，不能在這裏陪你啦。”
白嘉卉和她告別，抱著衣服急匆匆拐進洗手間。
狹窄的走廊迎面出來一個人，她連忙躲避，身體沒有碰到他，手臂上的垮包卻結結實實磕到那人身上，那聲音聽著都覺得疼。
白嘉卉擡頭就要道歉：“對不——”
最後一個字卡在喉間。
是卓頌。
最經典的打扮，規整的白襯衫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。
胸前佩戴著工作牌。
臉上掛著清淺的笑。
卓頌有意無意地把白嘉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，最後目光落到她的包上，溫柔的說：“沒關系學姐，時間不早了，典禮要開始了，學姐快去換衣服吧。”
白嘉卉咬唇忍住從胃裏犯上的酸水，快速閃進女洗手間。
她以為她能把他當一只演戲的猴，但真正看到他的假笑，她惡心的要吐出來了。
白嘉卉快速穿上學士服，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。
若不是時間緊張，她真想等個十分鐘再出去。
離簽到時間還有五分鐘，不能再拖了。
白嘉卉提上包，推開門，徑直向禮堂的方向走去。
她在洗手間待了最少三分鐘，長廊裏，卓頌竟然走在她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。
她刻意放輕腳步，省得他回頭。
卓頌像察覺身後有人一般，放慢步伐。
直到距離她還有幾米的時候，裝作不經意間回頭，看到她，像巧合偶遇一般打了聲招呼。
白嘉卉沒有看他一眼，加快腳步進入禮堂。
謝雲深果然坐在第一排，他一直盯著門口，見她進來，放下心，舉起手機晃了晃。
白嘉卉接收到他的信號，隔空點頭。
坐在謝雲深旁邊的校長輕咳了聲，謝雲深收回手機，繼續聽他嘮嗑。
“談了這麽久，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？你也年紀不小了。”校長說著說著突然丟出這個問題。
催婚果然是長輩聊天必不可少的話題。
“……”
謝雲深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接上他的話，他頓了頓，說：“我們有結婚意向，定了時間會告訴您。”
“你父母知道你們的事嗎？”
謝雲深沒什麽表情的嗯了一聲。
校長拍拍他的肩膀，嘆了口氣。
白嘉卉按照排列表在禮堂找到了他們班僅剩的位置，剛好在中間倒數第二排的第一個位置。
最後一排是維持秩序的學生志願者。
卓頌從前門進來，看到她坐在這裏，露出驚訝的表情，白嘉卉自然的和旁邊的同學說話，聊工作，躲過他的視線。
好在卓頌並沒有坐在她身後，去了另一列後座。
前排主持人已經開始講話，典禮開始。
前面的唱國歌流程結束，到了校長講話。
白嘉卉放松撐著下巴，坐在後排，位置高，能清楚的看清前面的情況。
她的視線穿過一排排學士帽，準確和謝雲深往後尋她的眼眸對上。
然後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白嘉卉低頭，微信有幾條新消息。
最新一條，謝雲深：寶寶，想你。
白嘉卉笑了聲，看他之前發的。
她去穿了個衣服的功夫，他就發來了四條消息。
白嘉卉正要回，微信又來了一條新消息。
謝雲深：他也在。
謝雲深：他跟著你進來的，寶寶你在外面遇見他了？
白嘉卉：擦肩而過，但我沒看他，前面有媒體呢，你別看手機了。
謝雲深：哦
謝雲深：[生氣.jpg]
他連標點都沒加，還知道發個表情包，白嘉卉都能想象出他這會不爽的表情。
白嘉卉：結束就把他處理掉，乖啦，一會到你上臺好好表現。
白嘉卉：（貓貓飛吻.jpg）
謝雲深作為優秀校友上臺致辭，他沒有稿，在擴音話筒前依舊有條不紊。
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這裏，白嘉卉托著腮看他，在他結束時，雙手舉到頭頂比心。
擴音器傳出他低低的笑。
模糊且短暫。
周圍響起窸窣的討論聲。
謝雲深已經走下臺回到座位上。
大概在禮堂，都不敢放肆，壓抑著聲音。
零星幾句稍大些的聲音，都是在討論他。
“這位謝總真的太帥了，真人比榮譽欄掛著的照片還帥，又帥又有錢，我宣布我爬墻了，”白嘉卉身側的同學用肩膀碰碰她，“白嘉卉，你說他會找什麽樣的女朋友啊。”
這位同學和白嘉卉不怎麽熟悉，屬於那種能叫的上來名字的普通同學，不知道白嘉卉談戀愛的事兒。
“啊，哦哦，我也不知道唉。”白嘉卉摸著耳垂尷尬的笑笑。
“我跟你說，這種深情溫柔臉的男人，其實最冷情了。”同學嘖嘖搖頭，指著手機搜出來的百科說：“你看，這麽多年幾乎沒有照片，沒有花邊新聞和戀情。”
最後她總結了一句：“這男人一看就是無性戀。”
“啊哈哈。”白嘉卉這次終於忍不住捂唇笑出聲。
她好想和旁邊的同學說一句，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，黏人的很。
但想想，他們在山上的初見，她也被他的外表欺騙了。
流程一項一項進行，謝雲深就只需上臺一次，剩下的時間都在給她發消息。
也不知道他在前排怎麽躲過那麽多人的視線。
“你男朋友還挺黏人。”同學看著白嘉卉聊天，感慨了一句。
白嘉卉：“還好啦。”
典禮不用兩個小時就結束了。
主持人宣布有序離場，禮堂前後門開啟，前後兩排最先離開。
謝雲深從位置上起身，在眾人的目光下徑直走向後排。
白嘉卉正拿著學位證和畢業證等人群疏散，就聽到附近抑制不住的驚呼。
她轉身，謝雲深剛好走到她面前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
他一手接過她的證件，另一只手伸在她面前。
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，她聽到了陣陣倒吸氣的聲音。
白嘉卉有些不敢看周圍同學的面孔，不用想，都知道他們的表情。
她把手搭在他手心，被謝雲深拉著站起身。
後排維持秩序的學生正指揮人群退場，卓頌站在門口享受著來來往往人的關註，他保持微笑，借著身高優勢向裏眺望，可惜謝雲深擋住了他的視線，只能看到謝雲深寬闊的背影。
“這是有心上人了？”他身邊的志願者問。
“嗯。”一個有錢的新目標。
卓頌低聲應道。
謝雲深把白嘉卉護在懷裏，手臂伸開為她避開人群。
禮堂的人實在太多，白嘉卉被擠的大腦發暈，手緊緊抓著他的西裝下擺。
卓頌看到了正在往出口移動的兩人。
謝雲深走到門口，收緊了攬著她的手臂，冷冷斜了卓頌一眼。
卓頌登時僵在原地，一股寒意從脊柱升起，蔓延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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典禮九點半開始，但七點白嘉卉才睡醒。
她急匆匆洗漱完, 趕在八點化好妝，謝雲深做的早飯也來不及吃, 隨意塞了兩口吐司就出了門。
小劉早早就開車等在樓下，白嘉卉率先上車，謝雲深從房間提了一只她的包還帶了一袋吐司給她在車上墊肚子。
等他們都坐上車，小劉識趣地升起隔板，拒絕吃老板夫婦的狗糧。
“都怪你早上不叫醒我。”白嘉卉接過吐司，嗔了謝雲深一眼，“要不是昨天挑好了衣服, 今天就遲到了。”
謝雲深擡手把她嘴角的面包渣擦掉，“昨天晚上因為我，寶寶沒睡好, 所以六點便沒有叫你。”
他一提昨晚，白嘉卉的註意力成功轉移。
她坐在他腿上，用沒有拿過吐司的手撥弄起他的眼皮，他眼底的紅血絲少了許多, “夜裏這兒可嚇人了。”
“吃完鎮靜藥物是那樣，”謝雲深蹭了蹭她的肩膀，接著說，“我現在很少吃它了，寶寶不要怕我。”
白嘉卉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，靠在他懷裏繼續吃。
等她吃完, 翻找鏡子補唇妝時，發現了謝雲深帶的包, 皺眉道：“你怎麽給我帶了這一只啊。”
“這只怎麽了？我看你很喜歡，就拿了這只。”
在謝雲深的理念裏，喜歡就要帶在身上，錢完全不是問題，大不了壞了再買。
“沒事兒，就是今天拎出去不太合適。”
誰參加畢業典禮帶這種百萬配貨的雪房子啊，現場人那麽多，她有些舍不得。
-
S大是省內知名高校，謝雲深作為青年企業家受邀參會，從進入校園就有專人接待。
車停到報告廳外，參會的學生陸陸續續走進會場。
白嘉卉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，縮在車裏等沒幾個人了才敢下車。
謝雲深也陪著她坐在車裏，接收到她目標消失的手勢才打開車門，問道：“寶寶怕什麽？難道我見不得人嗎？”
“不，因為你太顯眼了。”
白嘉卉理了理頭發，又舒了口氣，“看到熟人，我壓力有點大。”
謝雲深的氣質站在哪兒都是人群焦點，以前談戀愛他們就很少在學校見面，很少有人知道她男朋友是知名企業家，連她的室友都不清楚他的具體身份。
白嘉卉大學四年一直很低調，她不想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，即使他們沒有惡意。
“寶寶這麽漂亮，我才壓力大，生怕有人要和我搶你。”謝雲深俯身吻了吻她的手背。
“就你會說。”白嘉卉笑著推開他的頭，“好癢啊，別親了。”
“我先去找班長領學士服，你和小劉應該要先去見領導吧？”
謝雲深伸手扶她下車，眼角餘光掃到正朝他們走來的人，“不用，他們來了。”
“啊。”
白嘉卉懵了一瞬，隨即看到了學生時期在主席臺才能看到的人物。
“雲深，怎麽來了不給我打電話，我好過去接你。”一位眉目和善，發際線後移到頭頂的男人走上前拍拍謝雲深的肩膀。
白嘉卉確認了一眼面前的人，是只在學校公眾號照片上才能看到的校長。
謝雲深笑著和他打招呼，很是熟稔。
“我的學生啊，大忙人，還得我親自打電話請才給我個面子，”校長和身邊的領導調侃，謝雲深在一邊從善如流的道歉。
白嘉卉和小劉跟領導們點點頭就各回各位，小劉提著公文包在謝雲深旁邊站著，白嘉卉躲在謝雲深背後，竭力當個沒有存在感的助理。
多年學生的本能讓白嘉卉看到這些領導就緊張，謝雲深微微偏頭拉她的手想介紹她，白嘉卉偷偷抽回手搖頭拒絕，他無奈的笑笑繼續和領導說話。
礙於他們在聊，白嘉卉只好跟著他們一起先進會場再找機會溜走。
謝雲深上臺階一直註意身後的她，熟知他脾性的校長把目光投向她，驚訝道：
“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啊。”
“雲深吶，你的助理也是我們S大出去的吧，我看著她像你之前頒過獎學金的學生。”
獎學金……
白嘉卉塵封的記憶突然湧上來。
謝雲深的公司一直給S大讚助著獎學金，大三學期末，白嘉卉獲得了這項獎學金，謝雲深很早就說好會陪她去見證領獎時刻。
但到了那天，一大早，謝雲深說他要開會，沒有辦法陪她坐在臺下領獎，白嘉卉微微失望，沒有說什麽。
直到去現場才發現頒獎人是他。
他一向不願出席公眾活動，不喜歡出現在鏡頭裏，所以每次都是負責人代替。
歷年都是公司負責人去頒獎，但那次給她頒獎的人卻換成了謝雲深。
她是第一個上臺的學生。
臺下那麽多人，長槍短炮對著領獎臺，他笑著朝她走來，白嘉卉心怦怦地跳，差點遮掩不住驚訝，她激動是他又害怕別人看出他們倆的關系。
好在謝雲深有分寸，知道她不想讓人發現，明面上完美扮演了一個對後輩寄予厚望的優秀前輩。
他跟她握手時悄悄勾了勾她的手心，認真說完鼓勵的話就離開了現場。
接下來的幾位學生都由公司負責人頒獎合照。
沒有人對差別待遇提出異議，企業家抽空來見一下領獎的學生，工作忙走個形式就離開很正常。
謝雲深離開會場去了二樓看臺，等活動結束發消息告訴她，他在車裏等她。
白嘉卉問他為什麽要騙她，他說他想親自見證她的榮譽，她的從前他沒有參與，她的現在他不會缺席。
當然也有不想讓她和別人合照的原因。
白嘉卉覺得第二句話才是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。
他們合影留念的照片登上學校公眾號，因為般配還小小上了一次表白墻，不過下面的評論大多是求她的聯系方式。
謝雲深剛得意有人誇般配就被評論氣的吹胡子瞪眼，特意註冊了一個號，在每一個評論下都認真回覆了她有男朋友，把白嘉卉逗的不行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那一次校長並沒有去現場，應該是看了公眾號的照片才知道她的。
校長年紀這麽大了，記憶力還挺好。
謝雲深終於找到了光明秀恩愛的機會，他後退了一個臺階，牽住白嘉卉的手，“是，她是我的女朋友，”
“我就說你那次不告訴我就突然來了現場，前兩天還打電話問我有沒有位置。你小子，交朋友連叔公都瞞著，若不是我眼尖，怕不是得等你們結婚我才能知道這個消息。”
“沒想瞞您，這不是告訴您了。”謝雲深笑著回答。
眼看要進禮堂，白嘉卉捏捏謝雲深的手，眼神示意她要去換學士服。
謝雲深點點頭，和領導們說明了情況，兩人分開，他先進了禮堂。
白嘉卉小跑去洗手間，班長已經在門口等她了。
“不好意思班長，耽誤了點時間……”
白嘉卉跑的有些微喘，連忙道歉。
班長溫柔笑笑，“沒關系，時間不夠了，我得去統計我們班到的人數，不能在這裏陪你啦。”
白嘉卉和她告別，抱著衣服急匆匆拐進洗手間。
狹窄的走廊迎面出來一個人，她連忙躲避，身體沒有碰到他，手臂上的垮包卻結結實實磕到那人身上，那聲音聽著都覺得疼。
白嘉卉擡頭就要道歉：“對不——”
最後一個字卡在喉間。
是卓頌。
最經典的打扮，規整的白襯衫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。
胸前佩戴著工作牌。
臉上掛著清淺的笑。
卓頌有意無意地把白嘉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，最後目光落到她的包上，溫柔的說：“沒關系學姐，時間不早了，典禮要開始了，學姐快去換衣服吧。”
白嘉卉咬唇忍住從胃裏犯上的酸水，快速閃進女洗手間。
她以為她能把他當一只演戲的猴，但真正看到他的假笑，她惡心的要吐出來了。
白嘉卉快速穿上學士服，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。
若不是時間緊張，她真想等個十分鐘再出去。
離簽到時間還有五分鐘，不能再拖了。
白嘉卉提上包，推開門，徑直向禮堂的方向走去。
她在洗手間待了最少三分鐘，長廊裏，卓頌竟然走在她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。
她刻意放輕腳步，省得他回頭。
卓頌像察覺身後有人一般，放慢步伐。
直到距離她還有幾米的時候，裝作不經意間回頭，看到她，像巧合偶遇一般打了聲招呼。
白嘉卉沒有看他一眼，加快腳步進入禮堂。
謝雲深果然坐在第一排，他一直盯著門口，見她進來，放下心，舉起手機晃了晃。
白嘉卉接收到他的信號，隔空點頭。
坐在謝雲深旁邊的校長輕咳了聲，謝雲深收回手機，繼續聽他嘮嗑。
“談了這麽久，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？你也年紀不小了。”校長說著說著突然丟出這個問題。
催婚果然是長輩聊天必不可少的話題。
“……”
謝雲深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接上他的話，他頓了頓，說：“我們有結婚意向，定了時間會告訴您。”
“你父母知道你們的事嗎？”
謝雲深沒什麽表情的嗯了一聲。
校長拍拍他的肩膀，嘆了口氣。
白嘉卉按照排列表在禮堂找到了他們班僅剩的位置，剛好在中間倒數第二排的第一個位置。
最後一排是維持秩序的學生志願者。
卓頌從前門進來，看到她坐在這裏，露出驚訝的表情，白嘉卉自然的和旁邊的同學說話，聊工作，躲過他的視線。
好在卓頌並沒有坐在她身後，去了另一列後座。
前排主持人已經開始講話，典禮開始。
前面的唱國歌流程結束，到了校長講話。
白嘉卉放松撐著下巴，坐在後排，位置高，能清楚的看清前面的情況。
她的視線穿過一排排學士帽，準確和謝雲深往後尋她的眼眸對上。
然後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白嘉卉低頭，微信有幾條新消息。
最新一條，謝雲深：寶寶，想你。
白嘉卉笑了聲，看他之前發的。
她去穿了個衣服的功夫，他就發來了四條消息。
白嘉卉正要回，微信又來了一條新消息。
謝雲深：他也在。
謝雲深：他跟著你進來的，寶寶你在外面遇見他了？
白嘉卉：擦肩而過，但我沒看他，前面有媒體呢，你別看手機了。
謝雲深：哦
謝雲深：[生氣.jpg]
他連標點都沒加，還知道發個表情包，白嘉卉都能想象出他這會不爽的表情。
白嘉卉：結束就把他處理掉，乖啦，一會到你上臺好好表現。
白嘉卉：（貓貓飛吻.jpg）
謝雲深作為優秀校友上臺致辭，他沒有稿，在擴音話筒前依舊有條不紊。
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這裏，白嘉卉托著腮看他，在他結束時，雙手舉到頭頂比心。
擴音器傳出他低低的笑。
模糊且短暫。
周圍響起窸窣的討論聲。
謝雲深已經走下臺回到座位上。
大概在禮堂，都不敢放肆，壓抑著聲音。
零星幾句稍大些的聲音，都是在討論他。
“這位謝總真的太帥了，真人比榮譽欄掛著的照片還帥，又帥又有錢，我宣布我爬墻了，”白嘉卉身側的同學用肩膀碰碰她，“白嘉卉，你說他會找什麽樣的女朋友啊。”
這位同學和白嘉卉不怎麽熟悉，屬於那種能叫的上來名字的普通同學，不知道白嘉卉談戀愛的事兒。
“啊，哦哦，我也不知道唉。”白嘉卉摸著耳垂尷尬的笑笑。
“我跟你說，這種深情溫柔臉的男人，其實最冷情了。”同學嘖嘖搖頭，指著手機搜出來的百科說：“你看，這麽多年幾乎沒有照片，沒有花邊新聞和戀情。”
最後她總結了一句：“這男人一看就是無性戀。”
“啊哈哈。”白嘉卉這次終於忍不住捂唇笑出聲。
她好想和旁邊的同學說一句，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，黏人的很。
但想想，他們在山上的初見，她也被他的外表欺騙了。
流程一項一項進行，謝雲深就只需上臺一次，剩下的時間都在給她發消息。
也不知道他在前排怎麽躲過那麽多人的視線。
“你男朋友還挺黏人。”同學看著白嘉卉聊天，感慨了一句。
白嘉卉：“還好啦。”
典禮不用兩個小時就結束了。
主持人宣布有序離場，禮堂前後門開啟，前後兩排最先離開。
謝雲深從位置上起身，在眾人的目光下徑直走向後排。
白嘉卉正拿著學位證和畢業證等人群疏散，就聽到附近抑制不住的驚呼。
她轉身，謝雲深剛好走到她面前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
他一手接過她的證件，另一只手伸在她面前。
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，她聽到了陣陣倒吸氣的聲音。
白嘉卉有些不敢看周圍同學的面孔，不用想，都知道他們的表情。
她把手搭在他手心，被謝雲深拉著站起身。
後排維持秩序的學生正指揮人群退場，卓頌站在門口享受著來來往往人的關註，他保持微笑，借著身高優勢向裏眺望，可惜謝雲深擋住了他的視線，只能看到謝雲深寬闊的背影。
“這是有心上人了？”他身邊的志願者問。
“嗯。”一個有錢的新目標。
卓頌低聲應道。
謝雲深把白嘉卉護在懷裏，手臂伸開為她避開人群。
禮堂的人實在太多，白嘉卉被擠的大腦發暈，手緊緊抓著他的西裝下擺。
卓頌看到了正在往出口移動的兩人。
謝雲深走到門口，收緊了攬著她的手臂，冷冷斜了卓頌一眼。
卓頌登時僵在原地，一股寒意從脊柱升起，蔓延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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